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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存遊戲

剛才去拿外賣,回到電梯里上樓時,總覺得原本應該上樓的電梯,卻有一種莫名的失重感,更像是在下降。所以本能地再三確認了電梯運行的方向,當下開了個奇怪的腦洞——如果這個電梯真的是往下,而且是通往一個封閉的無法逃脫出來的空間(比如電梯指向的數值是B18層),而我手上提著的外賣,就是我在這個生存空間最初的生存物料。
還好,我提的是一堆超市購來的物品,至少能維持我活過最開始的時間。
這個奇怪的生存遊戲就這樣在我的腦子里開始慢慢構建起來。拿完快遞回到電梯準備上樓的人,即參加了生存遊戲,電梯會朝著一個封鎖的空間而去,那個空間里是完全叢林法則的生存模式——最初的生存物資,就是那個人為之下樓的外賣——可以是吃一頓的食物,也可以是一杯奶茶,也有我這樣超市購物。在這個共生存空間里,可以用任何一切的生存手段,殺人越貨只不過是你能想到最低級的「手段」而已。
去年,《魷魚遊戲》大火,其實它的故事內核非常簡單,就是對人性黑暗面的極致呈現。它應該算是半個生存遊戲,而生存的方法就是有人淘汰,然後自己活到最後。其實這一類的影片並不少,只是為什麽突然會火,這件事情要解釋起來,就跟解釋每個中國人為什麽都會有一個「俠客夢」一樣,道理很簡單,但要證明得清楚,每個人都自有認為。
我小時候寫過一篇小說,被家里人偷偷翻看過。是關於一個男人有一種奇妙的體質,他存活的方式不是靠生命系統維系,而是食用別人由愛生恨的絕望。所以他們每個月都必須讓一個人愛上自己,然後再用殘忍的方式傷害對方,讓對方感到無盡的絕望和痛苦。
這個設定其實完全經不起邏輯推敲,但大概就是想要設計出一種奇妙的矛盾。這樣的故事設定也會發生大家都會猜到的劇情,他遇到了一個讓他也動情的人,在想要傷害對方的時候,他面臨了一個極其困難的抉擇。
那個幼稚的小說是一個奇怪的連載,並不是一口氣寫完的。所以結局在這里卡了很久。就連我自己都相信這部小說的結尾應該是「標準」的,他一定會被真愛所感化——說不定這種奇妙得像是童話故事里設定的「詛咒」,其實就是因為他不懂得如何愛別人而被咒下的。
我之所以相信家里人偷看過這本小說,是因為他們也都認為這只是一個「小孩子正常的童話幻想」,只要結局是真愛圓滿,那過程怎麽殘忍,也只是為了這個「積極向上」的結局所準備的反差罷了——所以他們並沒有對我做出太多的幹預。
直到我寫完了那個小說的結局——雖然男主角確實被真愛感化,他決定不再折磨這個女人。但,他讓這個女人作為他的工具,去勾引和傷害更多的男人,讓他們成為絕望的來源。就是因為他們偷看了我的小說,他們才非常緊張我是不是「心里有病」,我為什麽會寫出這麽不符合「童話故事」的結局。
其實最開始,我只是想把人性最黑暗的模樣給描繪出來,但在寫的過程中,我意識到這些看上去離譜的選擇其實才是正常人應該作出的選擇,而那些為愛感化的橋段,才是被升華為藝術的存在。就跟武俠小說一樣,為什麽它會存在,就是因為它彌補了人們求而不得的那份期盼。他們期望能有一個俠客能拯救他們於水火,希望有包公一樣的公正嚴明能懲戒無法用現實流程批判摧毀的權力,當然也希望一個能夠通過真愛將人感化的魔咒,讓人性的黑暗被所謂的光明驅散。
放你娘的狗屁,你看看這是正常人能說的話嗎?
那個時候我也被罵了一頓,說是因為我心理黑暗所以才會覺得他們都是壞人,要保持一份對善良的期待,才會接受到別人的善良。不過我很快發現了這句話里的漏洞,因為它是要求我們先要保持一份善良,把那些對惡的念想都斷絕,不再用防備的心去對抗別人,而是接受別人一切的行為,用最善的善意去理解他們。
這個過程中會存在一個悖論——如果對方的行為並不是善,而是一種相對的惡?不過他們還是能找到合理的方式來規避這個規則——我們要用善意去接受別人的惡,因為我們遲早能感化他們,讓他們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善。
算了,我也懶得反駁了,還不如在現實設計開頭這樣的「生存遊戲」,既然他們都不肯承認人性的黑暗是現在不存在的,那就在生存遊戲里,用真愛去感化黑暗吧。